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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第一个礼拜四,伦巴第公国境内,波河平原威尔斯堡。
昨日的“血祭”之后,当地的伦巴第人便开始议论,认为亚特的行为与人们口口相传的仁爱伯爵形象完全相反。
他不但公开处死了那个伦巴第宫廷领兵伯爵和几个军事勋贵,还贸然将伦巴第宫廷首相囚禁在威尔斯堡内,以此要挟伦巴第宫廷。
在大多数民众看来,这不但有损一个贵族的名声,还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但是,这些伦巴第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血祭”第二天,亚特竟又以另一种方式改变了他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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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尽管烈日炎炎,但这些从不错过任何热闹场面的伦巴第人早已将本就不大的威尔斯堡教堂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这里正在上演一出别开生面的审判。
“……告诉我你的姓名。”
身后站着两个士兵的囚犯压低头颅,颤颤巍巍地答道:“我叫瓦德.伯雷。”
“什么!他是瓦德.伯雷?”人群中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大惊失色,仔细瞧了瞧面前这个衣着破烂且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囚犯。
“他不是被关押在米兰宫廷的地牢里吗?”
“是啊,听说这位百战伯爵因为丢失了北方大片领土后畏战逃跑,后来不但被宫廷剥夺了爵位,还没收了他所有的领地……”
围观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对瓦德.伯雷的事迹如数家珍。
审判官拿着鹅毛笔在草纸上快速写下“瓦德.伯雷”几个大字。
“因什么罪名被投关进地牢?”审判官看向面前的囚徒。
瓦德伯雷咽了一口唾沫,干咳的嗓子让他觉得喉管已经裂开,以至于审判官刚才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见。
只听见木桌“啪”的一声巨响,审判官怒气冲冲地吼道:“你的耳朵聋了吗,老爷我正问你话呢!”
突如其来的怒吼还是让瓦德.伯雷心中一颤,连忙答道:“我有罪!我有罪~”
“说说吧,你犯了什么罪?”审判官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随即提笔。
此时,周围再次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自称瓦德.伯雷的囚徒,期待从他嘴里听到点奇闻异事。
毕竟,关于那些贵族老爷们的点滴事迹总能给这些普通人的乏味生活增添不少谈资。更何况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连乞丐都不如的家伙竟然自称瓦德.伯雷。要知道,他可是威尔斯堡的前任领主。这瞬间激发了在场围观人群无尽的想象……
此时,被铁链拴住手脚的瓦德.伯雷眼神中暗淡无光。每每想到自己遭此大难,心中便痛如刀绞。
从一方伯爵之位到如今的囚徒身份,仿佛眨眼之间的事。在地牢那些昏天黑地的日子里,他曾多次想过一死了之。但一想到自己多年来辛苦攒下的家业已经不复存在,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不能死。
一死了之很容易,但还有活着才有复仇和翻身的机会。
就这样,他等来了这个机会。
只要按照亚特的要求交待了自己对威尔斯家族犯下的滔天大罪,他就能逃过一死。
在审判官再次燃起怒火的前一秒,瓦德.伯雷终于开口~
“……是我~是我给了威尔斯家族的那个管家一箱金银财货,让他找到教会米兰的大主教,以威尔斯堡男爵伍德.威尔斯宣传异端学说为由,要求教会严查……”
“什么?原来当年威尔斯家族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叫。
“安静!安静!”审判官说罢继续拿起额毛笔书写起来。
瓦德.伯雷四下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道:“随后,我又买通了米兰教廷的主教,剥夺了伍德.威尔斯的教籍。在教会的压力下,威托特公爵只好下令立即将威尔斯家族的人全部驱逐。为了斩草除根,我曾多次派人前去追杀威尔斯父子,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瓦德.伯雷说罢低下了头颅,默不作声。
“据亚特伯爵的内府骑士罗恩爵士提供的证据表明,你曾经派人前往山谷木堡堵杀伯爵大人,可有此事?”
“是的,在得知威尔斯家族还有人活着时,我确实暗中派人前去勃艮第南部山谷,打算永远让威尔斯家族的人消失,但最终却被一条猎犬破坏了我的计划……”
“你可曾鼓动伦巴第宫廷发兵攻打威尔斯省?”审判官最后问道。
瓦德.伯雷连连点头,不为自己的罪行辩解一字。
“原来是这个杂种挑起的战争~”
话音刚落,一颗鸡蛋翻滚着飞了出去。
啪!
突然,鸡蛋在瓦德.伯雷头上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