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任科长,就像这个风帽一般,在高处不停的转动,虽然亮眼,但也并不让人畏惧,作为厂里的暴力机关,威慑力不足。
李学武不一样,如果是之前混不吝的脾气,那也就是下一个风帽,但亲自把他从蓉城给带回家的李峰知道,现在受过创伤后的他。
够狠,不光是对自己,乃至对别人。
保卫科不是请客吃饭的地方,你好我好大家好,什么事儿根据人情往来来办,那他这个厂长就不好了。
在还是保卫干事的时候,面对厂职工复杂的家庭矛盾,面对敢于提起菜刀奔向丈夫的妇女,能直接从办公室一脚把人踹到墙角动弹不得,让整个保卫科都彻底陷入死寂。
连着手铐在悬窗上挂了一夜,彻底把那位在保卫科办公室叫嚣的妇女给治哑火了。
人的名,树的影,就那一脚起到的效果,现在厂内家属区里,还敢有家庭暴力么?
不敢了,从那以后,没有谁还敢动手,矛盾再大,也只敢动嘴,都怕这个“李疯子”,属实给保卫科减轻了日常工作。
这事甚至都传到了他这个厂长的耳朵里,可见那一脚的力道,震慑性有多大
既然基层有人畏威不畏德,那李峰就得把这把剑,好好从剑鞘里拔出来了,他作为厂长,有些事不能太计较,但李学武不用顾及那些。
“江德福最多到年底,或者明年,三年期满后,他就得轮换了,在这之前,你要尽快把保卫科的工作给摸透,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坐在沙发上的李学武,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微微转过身,看向了站在窗户口的李厂长。
这是,准备把保卫科交给他来负责,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我要的,不是一个好好先生,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对于任何事情,差不多就过去了,或者想的是,都是厂里的职工,睁只眼闭只眼,不讲规章,讲人情~!”
“毕竟都是厂里的职工,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太较真,以上这些,是你哥,乃至刘科长时候的保卫科,都这么做事~!”
“但到了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保卫科,要正儿八经的改变这些工作态度了,我要的是一个铁面无私,能止小儿夜哭的科长,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职工看到第一眼,会下意识敬畏,不敢作奸犯科的保卫科,这是下一步,你们科室在我心里的定位。”
“人不能失去敬畏之心,至少,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在你负责保卫科的时期,谁敢搞事情,抓,谁敢作奸犯科,抓,哪怕就是车间里发生打架之类的矛盾,也要按照最重的来办,他们可以不怕我,但是,必须得怕你~!”
听到李厂长这么安排,自己可以放开了手脚,李学武没有吭声,左右拧了拧脖子,骨节摩擦时发出的爆裂声,这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当然,不光是工人,干部也是一视同仁,私下里收取好处,哪怕就是些许酒水,开会的时候,你直接把人带走,军工厂就得有军工厂的样子,以往国营厂时的面貌,得改变了~!”
始终保持沉默的李学武,默默的拿起了桌上的档案袋,在李厂长的一番指引下,像是变成了无情的办案机器。
或者说,这样的工作内容,这本身,就很适合他,适合他现在的脾气。
在他眼里,以往的保卫科,是太柔和了一些,现在一桩桩事件,也反映出了这个机器出现了问题。
“当然,在这之前,你还有一桩事情要办~!”
“在靶场,枪毙秦淮茹~!”